我在现场观察阿尔塔米拉动物岩画的制作方法与图像风格时,有这么几个印象:一、2号洞穴顶部的动物图像,大小尺寸与真实动物大小很接近,或者说就是按真实存在的动物尺寸绘制的作品;加上动物观察的细致入微、形象表现的准确真实、尤其是动物色彩处理有立体感等;似乎都说明这批动物的表现,至少在作画者的心理与目的上,都有明确的写实主义意图。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们还是感觉得到“阿尔塔米拉人”在作画时的“侧面律”,即所有动物处理都是侧身像。
二、2号洞穴顶部及其它岩壁上的岩画,作画风格至少有4种,而图像种类大致也有4种,也就是说,不同图像类型与作画风格之间是存在一种对应关系的。现场观察岩画的重要性,怎么强调都不过分,这是我这次参观阿尔塔米拉洞穴岩画最切身的体会,如果不能到现场观察,仅靠一些岩画图片,再加上人类特有的格式塔“完形”想象力,很可能造成相当大的误差。通常我们都以为阿尔塔米拉洞穴岩画主要是这些形象极为生动与逼真的野牛,但实际上,几乎旧石器时代晚期洞穴岩画里存在的题材,这里同样都有出现,如写实的动物图像、手印符号、一些最简单的线条刻划痕迹、某些复杂的抽象性的符号等等,颇有史前岩画博物馆的感觉。
三、多种绘制风格与多种类型图案的存在,尤其是它们除了出现在2号洞穴顶部,在其它岩壁也有出现,说明阿尔塔米拉岩画制作时期与目的的不同。我当时做了一个大概的推测,后来回来查阅资料,不好意思,发现自己的推测大部分是准确的(心里的那份儿小得意哟,你懂的)。
阿尔塔米拉洞穴岩画有4个时期:第一个时期是距今36000年,那些最简单的线条刻划痕迹便属于这一时期,从旧石器时代晚期所属文化看,这些简单的刻痕应该属于莫斯特文化时期。第二个时期距今22000年,这个时期已经出现动物图像,以野马图像为主,也被称作“Rampant Horse”时期,在文化上则进入到奥瑞纳文化时期,我要特别强调一下,阿尔塔米拉洞穴的手印岩画也出现在这一时期,一些手印符号直接叠压在刻痕与符号图像上。第三个时期是距今18000年,动物出现野山羊形象。无论是野马还是野山羊,早期动物图案的作画方式均以线条刻划为主,而文化时期则应该是索鲁特文化时期。第四个时期是距今14500年,此时才真正进入到“马格德林文化时期”。马格德林时期是欧洲冰河艺术的高峰期,也是“法兰克~坎塔布里亚”洞穴岩画艺术成就最为辉煌的时期,我们所熟知的那些写实主义且为色彩表现式的野牛图像,都是这一时期的产物。所以,我们需要强调一下的是在上述四个考古学的文化时期里,其实只有最后一个年代属于欧洲旧石器时代的“马格德林时期文化”,国内一些资料只提到阿尔塔米拉洞穴岩画与马格德林文化的关系,至少不够准确。
阿尔塔米拉岩画遗址与后面博物馆的参观的顺序很难颠倒(馆内有一条通道,好像不允许逆行),我看完后面的博物馆,无数次想折回去再看看那个岩画大厅,都找不到回头的路,带着满满的遗憾,终于结束了阿尔塔米拉博物馆的参观,心里想的是大老远地过来,就这样走一圈,实在太不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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